在戈壁的試驗場中，最近總能看到綜合三組的同事們忙碌穿梭。他們或弓身屏息緊盯儀器參數，或聚首激烈爭辯技術難點，將航天人的智慧與執著傾注在茫茫黃沙中的金屬方艙里。
卡頓的難題
戈壁的夏日熱浪翻滾，調試艙外，幾棵胡楊樹矗立在黃沙中。艙里雖然開了空調，但設備散發的熱量還是悶得讓人透不過氣。
小羅和師兄小袁神情凝重地盯著面前的屏幕，額頭滲出了大顆汗珠。只因最近系統運行時總會突然“咯噔”卡頓一下，日志里頑固地跳出錯誤代碼，像驅不散的陰霾，困擾著他們。
“查幾遍了，沒問題。”小羅皺眉，“會不會是哪塊板子硬件故障？”
小袁摘下眼鏡，揉了揉酸澀的眼睛，聲音疲憊：“再查一遍。”
兩人輪番上陣，校準、調試、重啟……可那該死的錯誤代碼，依舊準時出現，像故意嘲弄他們的努力。
樹下的點撥
正午太陽最毒，地面滾燙。小羅和小袁鉆出調試艙，躲進一棵胡楊樹下那點可憐的樹蔭里，吃著各自的午餐。
小袁靠著粗糙的樹干，抬起袖口擦著額頭上的汗水：“該查的都查遍了，死結在哪兒?”一棵樹下兩張一籌莫展的臉，沉重的表情好似有千斤巨石壓在心頭。
這時，沙地上傳來沉穩的腳步聲。師父張工端著大茶杯走過來坐在他們旁邊。“看你倆眉頭擰的，遇到什么問題了？”
小羅和小袁一邊苦笑一邊描述了故障現象。
張工喝了口水，眼神平和。“整個系統，像一班行軍的戰士。”他緩緩說道，“要是誰慢了或絆了一下，大家還能悶頭繼續走嗎？不能！得有人協調，把步子重新對齊了再走。不然就亂了套了。”他寬厚的手掌輕輕拍了拍小羅的肩頭。
小羅和小袁猛地對視，這話像劃開迷霧的閃電！怎么就沒想到是系統“步點”亂了？他們興奮地幾乎跳起來，拔腿沖向調試艙。
重調的節奏
師徒三人重新聚焦屏幕。目標明確——揪出那個偶爾慢半拍的“掉隊者”。
張工坐鎮指揮，小羅和小袁分頭操作。他們把各個分系統的“心跳”——時鐘信號線單獨拉出來，在屏幕上鋪開、比對。手指在屏幕上點點劃劃，每一條信號的脈動都不放過。
窗外日頭偏西又落下。當小袁把其中一個信號的末端反復放大，終于找到線索。“看這兒！”就是這點微小的錯位，正如石子絆了隊伍，引發整個鏈條的瞬間卡頓。
解決方案很快明確，調整后再次開動系統，那熟悉的錯誤代碼，徹底消失了。
夜色籠罩戈壁，胡楊的剪影在月光下伸展。張工望著恢復正常的系統，輕聲說：“航天產品，快慢相濟，才能致遠。”兄弟倆抬頭望向星河，他們突然明白，在這片最嚴酷的沙海里，航天人永遠做著這道算術題——快一步是冒進，慢半拍是失職，而恰到好處的停頓，往往藏著最深的智慧。
